长安的荔枝坚守良知,才能立于不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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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共读中，李善德在转运荔枝的路上，一波三折，与苏谅关系破裂，又伤了阿僮的心。

01大功告成

目送着运冰船朝下游驶去，李善德继续北上。

为了荔枝，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绝不能接受失败。

6月1日，贵妃诞辰当日，辰时，一骑快马朝着长安城东的春明门疾驰而去。

马匹上与其说是活人，不如说是捆在马上的一具行尸。

在春明门外一里左右的乱葬岗上好坊，李善德突然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他觉得这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只剩下等待。

大约在午正时分，大道尽头出现一个小黑点，转瞬冲到了春明门前。

从石门山出发的浩浩荡荡的队伍，最终抵达长安的只有一骑两坛。

杨国忠夸赞他做得不错：“以后鲜荔枝要成为每年的常例了，你得多用心。”

李善德没有躬身应诺，而是沙哑着嗓子道：“下官可否斗胆问一件事？”

杨国忠笑笑：“荔枝使还是你的，你本官品级太低，以后慢慢升上来。”

李善德说：“下官对荔枝转运的费用有些惶惑，可否解惑？”

杨国忠说了一串术语，李善德却听得明明白白。

所有费用皆由各地驿户垫付及附近农户缴纳。

一番操作，还平白多了一笔钱。

02斥问右相

李善德钦佩道：“下官鲁钝，只想着怎么朝圣人要钱。您事情做完，居然还帮圣人赚了钱，还是右相有手段。”

杨国忠听着有点不自在。

李善德说，黄草驿发生逃驿，右相难道不好奇他们为何逃逸？为何附近村落也空无一人？

“这些农户都是三等贫户，每年常例租庸已经苦不堪言，如今每户平白多了十贯的负累，让他们如何不逃不散？”

杨国忠愕然，没想到这等小官居然胆大包天。

“右相可知道为了将这两瓮新鲜荔枝送到长安城，要砍毁多少树？有多少人丧命？”

“你疯了！”杨国忠挥起月杖，狠狠地砸在了李善德的头上，顿时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李善德不避不让，目光炯炯：“荔枝与国家，不知右相心中如何权衡，圣人心中，又觉得孰轻孰重？”

杨国忠再次挥动月杖，李善德仰面倒了下去，口中喷出一口血来。

“滚出去！”

李善德勉强爬起来，取出银牌放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两日之后，李善德与韩洄、杜甫去西市喝酒。

韩洄说，这两天弹劾李善德的文书变多了。

李善德平静地说，只等他们上门拿人了。

他说：“一路下来，发现越接近成功，我的朋友越少。那天在上好坊，我忽然领悟，有些冲动是苟且不了的，有些心思是藏不住的。”

他从腰间取出珍珠额链，让两位帮忙买些长安的好酒，尤其是兰桂芳，看是否有机会运去岭南。

忽然酒肆外进来一人，竟是当初替冯元一传话的那个小宦官。

他面无表情地说：“今日未正，金明门。”

三人匆匆朝金明门赶去，今日居然有圣上观民之仪。

圣人与贵妃在高楼上并肩俯瞰，朝下面指指点点。

这时，一个宦官靠近，指向李善德这里。

突然有使者大声喊道：“赏嘉庆坊绿李一篮。”

进军小校径直将篮子送到李善德面前，周围官员无不羡慕。

0因祸得福

韩洄拍拍李善德的肩膀：“良元兄，可以放心了！圣人刚打赏过的官员，谁敢判斩刑？我竟忘了是他。”

原来是高力士，高力士本来姓冯，籍贯是岭南。

李善德甚感荒谬，此事起于贵妃的一句无心感叹，终于贵妃的一声轻笑。

三日后，朝廷宣布了对他的判决：“贪赃上林署公廨本钱0贯，杖20，全家长流岭南。”

六月底的一个清晨，李善德带着家人平静地离开长安，只有韩洄和杜甫送别。

他们坐着牛车缓缓上路，慢慢欣赏沿途景致，足足花了四个月才抵达岭南。

赵辛民派他去石门山幽居，并暗示说是朝里某个大人物的授意。

转眼间，一年过去。

阿僮甜甜地喊道：“李家大嫂，来喝荔枝酒了。”

远处的田里，一个人正挥汗如雨地搅拌粪肥，瘸着一条腿，却干劲十足。

阿僮问：“你们从京城来到这里，你一点儿都不怪他？”

李夫人说：“他笨拙，胆小、窝囊，可一定会豁出命去守护他珍视的东西。我嫁的是他，又不是长安。”

李善德靠着田埂旁的一块石碑缓缓坐下，上面刻着“义仆”二字。

一年里，他成了一个地道的荔枝老农，照料阿僮的果园。

唯一一次去广州城，是请港口的胡商给不知踪影的苏谅捎去一封信。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赵辛民带着一大队骑兵，匆匆朝北方而去。

赵辛民说，去年年底安禄山叛变，如今长安也沦陷了，圣人带着家眷弃城而走。

他神情复杂地说：“你如果不作死那一回，恐怕现在还在长安做荔枝使，真是走了狗屎运呢。”

李善德一瘸一拐地回到荔枝林中，取出小刀，切下荔枝，一枚接着一枚地吃，一口气吃下0多枚。

当天晚上，他病倒在床上，医生说心火过旺，家人问他可否有心事。

李善德摆摆手：“只是荔枝吃得太多啦。”

04

浩浩荡荡的荔枝队伍，最后只有一骑两坛抵达长安。

劳财害命换来贵妃一声笑。

李善德终于等来了升官发财的机会，可是他怒怼杨国忠，又被发配到岭南。

一年后，安史之乱爆发，长安沦陷，李善德因祸得福。

李善德不愿昧着良心升官发财，反而落得善始善终的结局。

人生在世，坚守良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长安的荔枝》共读到此结束，敬请期待下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