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苏轼会面了就在黄州惠州儋州
2022/12/29 来源:不详“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纵观苏轼一生的遭遇,我只能缓缓放下手中的笔,苏轼啊!苏轼,真是天妒英才!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认识这个一生传奇的人物。
和子瞻先生在黄州,苏式东坡肉原来是这样的!
“老兄,你可算醒了。”
我看向面前这个两鬓斑白的学者,看着一屋子古色古香的摆设,脑袋一片混沌,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不是在写苏轼的文吗?
“昨夜你我饮酒到天明,相谈甚欢,老兄也不必为我愤慨,乌台诗案苏某认下了。”
他捋捋胡子,看不出忧伤,“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随后发出一声声感叹。乌台诗案?难道眼前人竟是苏轼?
乌台诗案发生于元丰二年,侍御史何正臣上表弹劾苏轼,奏苏轼的上表中用语暗藏讥讽朝政,御史李定也曾指出苏轼的四大可废之罪,后被贬到黄州。
在我心里苏轼并不是一个游山玩水的诗人,而是一个政治家,“民本”思想是他的政治思想基础这样就和王安石以加强皇权、增加税收相冲突,所以在他的诗文里,我看不到对景物的赞美,看到的是他透露出对社会的深思和对人生的思辨,结果就是卷入了乌台诗案,开始他一贬再贬的人生。
“苏兄?这是你贬到黄州的第三年了?”
“哎~,老兄不必感伤,多难畏人,多难畏事,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屦,放浪山水间,与渔樵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则自喜渐不为人知。老兄,不瞒你说,苏某在黄州找到了一味可口的美食,快起来,我做给你尝尝。”美食?我猜东坡肉!
“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老兄,马上我的东坡肉就做好了。”只见苏轼把他的平底浅锅洗干净,放水少许,燃上柴木、杂草,抑制火候,用不冒火苗的虚火来炖,等到猪肉熟了也不用管它,火候到了它自然会鲜嫩可口,然后就是等待。
看向眼前的东坡肉,我欲言又止,贱卖的猪肉,一碗清汤,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真正的苏式东坡肉?入口满满的肥肉,苏兄,你确定这是好吃吗?
“苏兄,我想我们的味觉是否有略微的差异?”我在心中小声反抗,毕竟在宋朝那个年代,料酒酱油等配料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想必这清水煮猪肉就是苏兄口中的美味了吧!
“老兄,如此美味必当作诗一首。”来了来了,著名的《猪肉颂》要来了吗?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苏兄大可不必,吃美食咱就不需要写文章了,可知后世读书人对此的怨念?
显然我眼前的苏轼是乐观的,眼里只有吃的,但是这样的苏轼让我想到“苦中作乐”一词,要是没有苏辙请求以自己的全部官职为他赎罪,王安石和太后也为他求情才免于一死。人生是没有目的的,只有过程,所谓终极目的是虚无的。
不过我不得不提一句,苏轼啊,你可太坑弟弟了吧,苏澈因此事也被贬西安,把家人安顿好之后一口气都没喘又护送你到黄州,你在前面浪的飞起,你的弟弟就惨了,疯狂给你擦屁股,坑弟第一人舍你其谁!
和子瞻先生在惠州“日啖荔枝三百颗”
画面一转,我和苏轼来到了惠州,当年的洛蜀党争,你得罪了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被流放到跨越了大半个中国之外的广东惠州,你写道:“为报先生春睡足,道人轻打五更钟。”即使身处遭人唾弃的岭外之地,也不因此而丧志。依旧悠然地过着清贫的生活。
我一边叹息他的才华没有得到重用,一边佩服他的气节,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样的苏轼值得更好的前途!
“老兄,你看看这个荔枝,肉多核小,入口心扉荡漾,老兄你快来尝尝。”
好吧,是我错了,眼前人完全没有被贬的忧郁,眼里只有圆润的荔枝。原来你是这样的苏轼。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作岭南人。”
天气炎炎,阴雨绵绵,在广州的一所小庭院里,喜欢甜食的苏轼快速拨开荔枝的外衣,一颗接着一颗,我说苏兄,你就不怕上火吗?
事实证明,他一点都不怕,荔枝可是有“一骑红尘妃子笑”的魔力,当年的唐玄宗不惜劳民伤财为杨贵妃供应荔枝,只为得到杨贵妃的一笑,中途累死了多少马匹,多少平民百姓,甚至为了给杨玉环送荔枝而修栈道,取名“荔枝道”。苏轼怎么能错过这样的美味呢?
尽管眼前的苏轼尽管满脑子都是吃的,但是那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难掩他的忧伤。当时的惠州瘴气弥漫,疾病多发,苏轼贬谪后俸禄微薄,连唯一留在他身边的小妾朝云也香消玉损,苦闷是惠州的苏轼最大的主题。
但是即便被生活压垮的苏轼也没有忘记他最大的爱好,那就是:吃!苏东坡自制“羊蝎子”的故事还广为流传。
中国人吃羊肉的历史源远流长,早在多年前中国先民就驯化了羊,羊成为了日常六畜之一。到了宋朝羊肉价格变得十分昂贵,大量适宜养羊的地区被其他鼎立少数民族政权占领,宋仁宗连做梦都在吃烤羊肉。
苏轼和羊肉的缘分颇深,今天的惠州市地处珠三角区,经济繁荣,人口密集,而宋朝时惠州偏僻荒凉,民生凋敝,对于一个没有前途的罪官,苏轼身边的妻妾们纷纷离去,只留苏轼一人倔强的活着,凭借自己多年对美食的造诣,不断发明新菜,改进羊肉的新吃法。
“老兄,快来尝尝这羊脊骨,人间美味啊,快快快。”
盛情难却,连抱着病躯的苏轼都啃的那么香,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苏兄,我来啦!
和子瞻先生在儋州,“大宋第一吃播”非你莫属!
嘴里的羊脊骨还没吃完,画面又开始跳转,这次莫约是儋州?
至于为什么会贬到儋州,这苏轼也太无辜了。当权者觉得苏轼太快活了,“白头消散满霜风,小阁藤床寄病容,为保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可不是潇洒吗,章敦当年还是苏轼的好友,看到苏轼的诗大感不快,“苏子瞻尚如此快活耳!”然后苏轼就凄凄惨惨的贬到儋州了。
苏轼觉得自己“垂老投荒,无复生还之望”,便把家人都留在惠州,只带着幼子苏过一起去,这里比惠州的条件还要艰苦,“初到时,暂租公房蔽身,公房年久失修,下雨时一夜三迁”。要不是当地的官吏张中敬仰苏轼,派人帮他修饰,苏轼可能一来就病死了。
但是,和苏轼“称兄道弟”可是有代价的,这不,上面立刻追查了张中的责任,可怜的苏轼只能自己动手搭茅屋,虽然新搭建的茅屋虫蚁滋生,但处在“竹身青叶海棠枝”的桄樃林中,便取名“桄榔庵”,在其中“食芋饮水,著书为乐”。
“老兄,你又来了,快快快,尝尝当地的特产:生蚝!这可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味鲜也只能用此物只应天上有来形容了。”做法很简单,只要放在火上烤一烤就可以了,看着苏轼架起两根竹架,便熟练的翻转起来。
看来还是我低估苏兄的适应能力了,刚想为他缅怀两句,现在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啊,苏兄咱能把身上的吃货属性收一收吗,丝毫没有文人气息啊!苏兄你真的是贬到哪吃到哪啊,在这贫瘠的儋州之地竟然研究起了生蚝?在下佩服佩服!
“我要给叔党写封信:‘无令中朝士大夫知,恐争谋南徒,以分此味’”。吃就算了,还要给儿子写封信,苏兄,我猜中朝士大夫并不想以分此味,朝中当官不香吗?你可别忘了你自己说的“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春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啊。
别人的人生是起起落落,苏兄你的人生是起起落落落落,一贬二贬三贬,最后都被贬习惯了吧,合着就是换个地方吃呗,现在的我已经无法直视你的诗了,“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我严重怀疑你就是嘴馋了!
在儋州的苏轼过的很凄凉,生活所需全部欠缺,导致晚年的苏轼多病缠身,在江苏常州病逝,享年六十六岁。
我不舍的睁开眼睛,我知道与苏轼的相见只能到此结束。值得炫耀的是苏轼与我“会面”了!就在黄州、惠州、儋州,还吃了“特色小吃”!
“野路子”的李白和“佛系”的苏轼,你更pick谁?
看到苏轼我不由得想起李白来,这两个人的诗都有仙气,这两个的为人都有一种豪迈,这两个的遭遇又似曾相识。要说不同,我想李白是入世的仙人,而苏轼则是超脱的凡人。
看李白的《蜀道难》,“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开头就把诗提到了天上去,苏轼也是如此,“把酒问青天”开篇也凌驾于九天之上,后来李白写道:“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可见诗中的仙气丝毫没有减弱,境界愈发超脱,仙气只升不减,但是苏轼的一句:“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几句话就拉到了现实,他想当一个仙人不问世事,但是又留恋人间的美好,就是这样的矛盾的苏轼才显得更加亲切,有血有肉。
李白和苏轼走的路也不同,总的来说,李白的路子更野,因为他父亲是商人,所以他无法正常参加科举,苏轼就不一样了,唐宋八大家苏家就占三个位置,当年进京赶考时,欧阳修就对苏轼的才华感到震撼,认为他的文以后必将独步于天下,一时名气大起,只是后来的乌台诗案使得苏轼的人生开始转折。
“乌台诗案始于你自由的笔尖”。
在性格方面,李白和苏轼也有很大不同。要是他们两个见面,我想会是这样的情景。在面对质疑时李白会说:“我不听我不听,你们都不理解我!”而苏轼则是:“今天中午吃啥?”;被贬官时,李白:“老子是自己不干的,谁敢拦我?我辈岂是蓬蒿人?”,苏轼:“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又要贬官了?算了,那边有什么吃的吗?我要研究新菜了!”;写诗时,李白:“欲上青天揽明月”,苏轼:“明月几时有?”看完怼不怼你就完了,苏轼:“竹杖芒鞋轻胜马”,李白:“我自己就能飞~”,怼我?不可能!
可以看出,李白是小孩子脾气的,而苏轼就比较佛系。但是两个人要是碰到一起,谁都不会处于下风,谁也不会让着谁。
写在最后
并且苏轼在文学上的造诣非常高,是北宋中期的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方面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他的文纵横恣意,他的诗清新豪健,他的散文著述宏富。
苏轼一生酷爱交友,“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悲田院乞儿”,在他的朋友中既有手握重权的王公贵族,也有不名一文的田野农夫,不过,苏轼交往最多的还是学养丰厚的读书人,而且无论怎么佛系,苏轼心中都是有“民”的,他从小就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立志成为范滂这样的人。“天公不见老农泣,唤取阿香推雷车”,他歌颂了劳动人民征服自然的伟大创造力。可以看出,苏轼眼中是有民的。
为百姓考虑的文人苏轼一开始就是最吸引我的地方,他是高尚的;带着我吃遍黄州、惠州、儋州的苏轼拉近了我和他的距离,他是亲切的;试问,这样的苏子瞻我怎能不爱呢?